运营陷入恶性循环，小城公交如何从困境突围

公交停运就像击鼓传花一般，这次传到了河北保定。

据不【bú】完全统计，从【cóng】2022年开始已经有广【guǎng】东博罗、湖南耒阳、黑【hēi】龙江漠河【hé】、河南商丘等地的【de】公交公【gōng】司曾停运或发布过停运公【gōng】告。

除【chú】了客流减少、资金紧张这些共性问【wèn】题外，此次【cì】保定公【gōng】交停【tíng】运还显【xiǎn】示出与【yǔ】其他地区不【bú】一样的特点【diǎn】——当地不少公交停运是因为纯电【diàn】动【dòng】公交车动【dòng】力电池【chí】已超出质保期限【xiàn】，不具备安全【quán】运营【yíng】条件，被迫全部退【tuì】出营运。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近900辆公交车退出营运

6月【yuè】下旬，有河北保定网友通过人民网“领【lǐng】导【dǎo】留言板”咨【zī】询，保【bǎo】定停运的公【gōng】交线路是否还有望恢【huī】复？如果【guǒ】恢【huī】复要等到什么时候【hòu】？

该网【wǎng】友表示，现在韩庄街【jiē】唯一的18路公【gōng】交【jiāo】车一直停运，出【chū】行没公交车可坐。

保【bǎo】定市【shì】公共交通有【yǒu】限公司【sī】（以下简称【chēng】“保定公交【jiāo】”）回复称，自2020年初疫情发生【shēng】以来【lái】，公交客【kè】运量骤【zhòu】降，公交运营收入不足正常经【jīng】营的30%，经营资金异常【cháng】紧【jǐn】张，以目前的经【jīng】营现状，暂无力恢复包【bāo】括【kuò】18路在内的临时停运线路。

保定公交还特【tè】别【bié】提到，首批购【gòu】置的纯电【diàn】动公交车动力电池已超出质【zhì】保【bǎo】期限，存在安全隐患，被迫全【quán】部退【tuì】出【chū】营运，公交运力【lì】安排【pái】受到了严重影响。

而在去年8月的一份回应市民公交停运的信件【jiàn】中，保定【dìng】公交提到，退【tuì】出【chū】营【yíng】运的纯电动【dòng】公交车有591辆。

2015年，保定【dìng】市政府出台《关于加快新能源汽【qì】车推广应用的实施意【yì】见》，确定【dìng】要在2015年【nián】实现超【chāo】过2200辆的节【jiē】能与新【xīn】能源汽车【chē】示【shì】范运行规【guī】模，其中市【shì】县两级【jí】公交车达到1000辆。

同【tóng】年10月，保定公交【jiāo】发布消息【xī】称【chēng】，公司【sī】采购了591辆【liàng】黄【huáng】海客车生产的纯电动公交车，而根【gēn】据【jù】《保定日报》报道，9-21，保定首批纯电动公交车【chē】正式上线运营。

根据我国机【jī】动车【chē】强【qiáng】制报废制度【dù】，公交【jiāo】车的【de】强制【zhì】报废年限为【wéi】13年，而【ér】结合前述车辆投入营运时间、保【bǎo】定公【gōng】交对市民的【de】回复以【yǐ】及相关产权交易信息，记者注意到，上述采购的黄海牌【pái】公交车运营仅6年零6个月【yuè】。

9-21，保定【dìng】公交将200辆报废电动车在河北产权市场挂【guà】牌【pái】出售，这200辆电动公交【jiāo】车生产商为【wéi】黄海客车，型号均为DD6851EV1。9-21，上述交【jiāo】易完成，评估价1098.18万元的200辆【liàng】公交车，实际成交价格1160.18万元，这200辆车【chē】平均【jun1】的报【bào】废价【jià】格约为5.8万元。

值得【dé】一提的是【shì】，2020年保定市曾采购一批宇通纯【chún】电公交，根据《保定【dìng】市公共交通总公司2020年购置纯【chún】电【diàn】动公【gōng】交车【chē】项目中标公告》，其【qí】购买【mǎi】的【de】宇通纯电【diàn】动【dòng】公交车每辆售【shòu】价为99.9万元。

事实上，除【chú】了上述退出营【yíng】运的纯电动公【gōng】交，保定还有一部分燃【rán】气车辆【liàng】退出营运。

去年11月，保定市公交公【gōng】司曾发布公告称，由于公【gōng】交客流持续【xù】下滑，客运收入断崖式【shì】下降，成本居【jū】高不下，经营【yíng】资金几度断档，只能采取融资、拖欠费用等方式【shì】勉强【qiáng】维持，且融资资【zī】金已所【suǒ】剩无几。同【tóng】时，因电车燃【rán】料电池、燃气车超使用年限等问题【tí】近900台公【gōng】交【jiāo】车辆【liàng】已不具备安全运营【yíng】条【tiáo】件，被迫全部退出营运【yùn】，公交运【yùn】力【lì】安排受到了严【yán】重【chóng】影【yǐng】响，以公交公司目前【qián】经营【yíng】现【xiàn】状能【néng】保证现运营状况已实【shí】属不易。

保定还有钱买新车吗？

记者注意到，保【bǎo】定公交在其网站上公布【bù】了2022年【nián】上半年的财务【wù】状况【kuàng】，根【gēn】据【jù】其发布【bù】数据显【xiǎn】示，保【bǎo】定【dìng】公交在2022年上半年的营业收入近3000万元，营业外的收入约3500万元，但扣【kòu】除各种【zhǒng】成本【běn】，该公【gōng】司亏损【sǔn】仍高达6600多万元。

不过作【zuò】为具有公【gōng】益性质的公共交通事业，盈利并不好实现，不少【shǎo】城【chéng】市【shì】的地铁也是在亏本运营【yíng】。比如【rú】，昆明地铁公司2022年总营收6.29亿元，营业成本却高达15.59亿【yì】元【yuán】，凭借【jiè】政府【fǔ】高额的运【yùn】营补贴（9.75亿元）实现【xiàn】近【jìn】8000万【wàn】元盈利。

今【jīn】年4月份【fèn】，还【hái】有保定【dìng】市民建议保定【dìng】当地【dì】购入【rù】新车以保证公【gōng】交运【yùn】营。保定市国【guó】资委回复称：公【gōng】交公【gōng】司是公益性单位，车辆购置资金均由政【zhèng】府承担，公【gōng】交【jiāo】公司已向上【shàng】级部门提交了购车请示，在政府【fǔ】安排公交车辆采购【gòu】资金后，公司将严格按照国家【jiā】法【fǎ】律程序招标购置车【chē】辆。

所以公交如何能维持，最终还得看地方财力。

根据《保定市2022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》，2022年【nián】保定市实【shí】现生产总值3880.3亿元，比上【shàng】年增长【zhǎng】3.8%。全市一般公共预算【suàn】收入315.6亿元，比上年增长1.0%，其【qí】中，税【shuì】收【shōu】收入【rù】149.2亿元，下降【jiàng】21.1%。一【yī】般【bān】公共预算【suàn】支出833.4亿元，增长5.3%。

另【lìng】外根据保定市【shì】财政局【jú】数据，近【jìn】年当地政府【fǔ】性基金【jīn】收入波动【dòng】幅度较大。2019年当地政【zhèng】府性基金收入约为283亿元，2020年降【jiàng】至225亿元，2021年又猛增【zēng】至约426亿元【yuán】，2022年又【yòu】大降【jiàng】至约249亿元，低于疫情【qíng】前【qián】的2019年水平。

不过随着今年当地经济稳步复苏，财政收入出现恢复性增长。

保定市发改委对【duì】当地一季度经济运行分【fèn】析文章称，一【yī】季【jì】度当【dāng】地经济实现良好开局，投资、外【wài】贸、居民收入等主要经【jīng】济指标增【zēng】速【sù】稳居全省前列。一季度，保定【dìng】全【quán】市生产总值完成【chéng】973.7亿元【yuán】，同【tóng】比增长5.1%，高【gāo】于全国（4.5%）0.6个百分点，与全省增速持平，居全省第9位。

保定市【shì】发改委【wěi】数据显示，一季度【dù】保【bǎo】定市【shì】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完成122.6亿元，完【wán】成全年预【yù】算的36.3%，超【chāo】收38.2亿元，同比增长9.6%，增速高【gāo】于全国（5%）、全省【shěng】（4.7%）4.6和4.9个百分【fèn】点【diǎn】，总量及增速均居【jū】全省第4位。

运营陷入恶性循环的小城公交

2023年2月初，河南商丘公交【jiāo】因运营资金不足发布停【tíng】运通知【zhī】。此【cǐ】后经当地协【xié】调，恢复运营【yíng】。

2022年8月，河【hé】南【nán】郸城县公交发布停运通知【zhī】，因【yīn】驾【jià】驶员工资【zī】连续【xù】数【shù】月无法发放，郸城公交决定全部停运。相关负【fù】责人此后接受采【cǎi】访时表示，虽经当地协调【diào】，公交已【yǐ】经恢复运【yùn】营，但公【gōng】司依然经营惨淡。

同年8月，湖南耒阳【yáng】8家公交公司联【lián】合发布公告，称将在【zài】9-21停运公交，后经政府部门【mén】协【xié】调，避免了停运【yùn】发生【shēng】。

海报新闻注意到，这些城市的公交运营，基本上都陷入了恶性循环。

以【yǐ】记者曾【céng】经【jīng】走【zǒu】访调查【chá】过的河【hé】南商丘为例【lì】，受客流下降影响【xiǎng】，当时公交运营【yíng】陷入困难，发车间【jiān】隔【gé】拉长，当地公交车愈发难等，这导致客流量进一【yī】步下降，公交运营【yíng】更加困难。

“公【gōng】交车太难等了【le】，所以【yǐ】近【jìn】一点我就骑共【gòng】享电动车，远一点就打【dǎ】车了。”一【yī】位26岁的【de】商丘【qiū】市民【mín】告诉记者，由于自己要工作【zuò】，所【suǒ】以时间卡得很紧，公【gōng】交出行并不是一个理想的选择。

当然，除了公交运营本身出现问【wèn】题外，随着出行【háng】市【shì】场乃至【zhì】汽车市场【chǎng】的变【biàn】化，公【gōng】交的【de】替代产品也层出不穷【qióng】。

在河【hé】南商丘，“抛弃”公交的市民转向共【gòng】享电单车、新能源汽车、“老头【tóu】乐”等出行【háng】方式【shì】。

在【zài】商丘市区街头，共【gòng】享电【diàn】单车的身影无处不在，在商【shāng】丘市政府、万达广场等人【rén】流密集地区，投放【fàng】量则更大【dà】。记者注意到，除了【le】美团、滴滴（青桔）、阿【ā】里（哈啰）三家头【tóu】部企业在【zài】商丘有布局外，中【zhōng】国铁塔旗下【xià】的TT出【chū】行也在商丘有所投【tóu】放。

这些共享电单【dān】车的运营区域【yù】几乎囊【náng】括了【le】整个【gè】商丘【qiū】市【shì】区。美【měi】团【tuán】、TT出行等品【pǐn】牌的车辆使用费均为起步2元（10分钟），超【chāo】出【chū】起【qǐ】步【bù】时间【jiān】后，每10分【fèn】钟1元。一名共享电单车用户告诉记者，在商丘最多3元就几乎【hū】能够满足大部分用车需【xū】求，若再叠加优惠月卡等，费用将进【jìn】一步降【jiàng】低【dī】，“有些公交也是2块【kuài】钱【qián】，还到不了家门口，加上等车时间，不如骑共享【xiǎng】电动车。”

分走乘客的还有“老头乐”。在商【shāng】丘，“老【lǎo】头乐”主要有两种款【kuǎn】式，一种是【shì】载人电动三【sān】轮【lún】车加装【zhuāng】雨篷的款【kuǎn】式，另一种则是全封闭【bì】的【de】三轮或四轮低速电动【dòng】车；前者的使【shǐ】用群体多为老【lǎo】年人，后者则多为接送【sòng】学生的中青年【nián】人。而更追【zhuī】求【qiú】品质的【de】年轻人，则将目【mù】光投向了【le】微型新能【néng】源【yuán】汽车【chē】，五菱宏光miniEV、奇瑞小蚂蚁等车型在商丘随处可见【jiàn】。这些能合法上路的微【wēi】型新能源汽车成【chéng】为【wéi】年轻【qīng】人的新宠。

公交如何自救？

虽然以目前的情况来看，各地【dì】维持公交运营主【zhǔ】要还得以地方财力为支撑，但是如何“造血”也应该【gāi】是【shì】摆在所有公交企业【yè】面【miàn】前的问题，这对地方公交【jiāo】的健康持【chí】续运营将【jiāng】大【dà】有裨益。

在2022年7月的一场行业交流会上，广州【zhōu】巴士集团【tuán】董事长【zhǎng】彭【péng】伟表示，广【guǎng】州公交【jiāo】进行【háng】了一系列改革。主要包括：进一步优化线【xiàn】网，削减了10%的运力，即1000辆【liàng】车退出公交领【lǐng】域；其【qí】次是【shì】控制成本，上半年同口【kǒu】径下节约了【le】1.6亿【yì】元，实际节约【yuē】了差【chà】不多4800万元；节流之【zhī】外，集团还与【yǔ】广州市【shì】里的国企合作【zuò】，参与公交【jiāo】场站的二次开发，每【měi】年【nián】可以【yǐ】拿【ná】到9-21亿元的收入。

在2022年8月的另一【yī】场行业交流会上【shàng】，青岛城运控股公交集团【tuán】总【zǒng】经理班治【zhì】军介绍，青岛【dǎo】公交将存量公交线网资【zī】源转化为全面匹配【pèi】地铁【tiě】接【jiē】驳的【de】新型线网布局【jú】，先后开通185条地铁衔接线路，实【shí】现“地铁【tiě】送【sòng】到站、公交送到家”服务。

在西安【ān】，西【xī】安公交集【jí】团还【hái】推出网约公交，实时拼单【dān】网约模式。截至【zhì】今年2月，西安的首个【gè】网约公交“捷【jié】巴士”累计运行近【jìn】10个月【yuè】，运送服务乘【chéng】客【kè】3.47万人次，下单匹配率达到99%，较好地解决了地【dì】铁接驳功能性和特定【dìng】性交通出【chū】行问题。9-21，西安将开通第二条网约公交。

2022年，武汉首次【cì】开启新能源汽车【chē】充电桩自主【zhǔ】建设与经营。在满足【zú】自用的【de】同时，试点【diǎn】对外运【yùn】营。

实际上【shàng】，不少【shǎo】城市充分【fèn】利用公交场站【zhàn】充电桩的【de】储能装【zhuāng】置，做好时间和空间的复用，有了不【bú】错【cuò】的案例。四【sì】川广安充电站是公交专用车位与对外【wài】开放车位【wèi】空间共享，分时段充电，在开放后，当地的公交充电【diàn】桩【zhuāng】经济效【xiào】益从0到4276元/天。广州金沙洲公交【jiāo】站则是空间分区，全时【shí】段共享充电，充电【diàn】量从2.54万【wàn】度/天提升至5.32万度/天【tiān】，经【jīng】济效益【yì】也从0变为1.66万元【yuán】/天。

来源：海报新闻

编辑：俞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