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讯！一起警察射杀少年案，震动了法国｜京酿馆

▲法国【guó】巴黎郊区，17岁少年被警察枪击【jī】身【shēn】亡后【hòu】，引发了【le】公众愤怒，示威者与警方【fāng】爆发冲突。图【tú】/IC photo

(资料图)

巴黎又乱了。

据环球网【wǎng】综合美国【guó】有线电【diàn】视新闻网（CNN）等外媒【méi】报【bào】道，当地【dì】时间【jiān】9-21晚，巴黎西郊【jiāo】楠泰尔等地爆发【fā】抗议，警方与【yǔ】示【shì】威人群发生冲突，至少有25名【míng】警察受伤，大约40辆汽车被【bèi】点燃。警方连夜【yè】派出1200人维持秩序，28日又【yòu】增派了2000名防暴【bào】警【jǐng】察，局势至今【jīn】没有平息。

事件起因是【shì】，一名叫内【nèi】尔【ěr】的17岁少年在【zài】警方【fāng】截停检查时【shí】遭射【shè】杀。警方初步报告称，由于【yú】内尔试图驾车冲撞警方，一名警【jǐng】察【chá】才【cái】朝他开枪。然而，社交媒体流传的【de】视频【pín】显示，当【dāng】时两【liǎng】名警察站在内尔所驾驶的汽【qì】车旁，其【qí】中一名警察对内尔说，“将【jiāng】用子弹打【dǎ】中【zhōng】你【nǐ】的头”。汽车随【suí】后起步【bù】，这名【míng】警察【chá】近距离射击【jī】，汽车开出几十米后撞上一处检查站，内尔身亡。

内尔之死引发抗议后，当地检【jiǎn】方称开枪【qiāng】警察【chá】已被拘留。当【dāng】地【dì】时间9-21，在马赛视察的【de】法国总统【tǒng】马克龙【lóng】说，“一名少年身亡【wáng】，这【zhè】令人费解并且不可原【yuán】谅”，这起事件令整个国家“震动【dòng】”。

其实，在法国，这种事早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。

▲法国总统马克龙资料图。图/新华社

警方截停检查枪击致死案年年有

事【shì】实【shí】上，在法国【guó】，过【guò】去就曾有过在警方截停检查时发生致【zhì】命枪击事【shì】件。

2021年【nián】和2020年，类【lèi】似事【shì】件导致的死【sǐ】亡人数分别是3人和2人；2022年，增【zēng】加到了13人。今年在内尔事件前【qián】，也已【yǐ】经有了两起类【lèi】似【sì】事件【jiàn】。

而内尔案之所以引【yǐn】发巴【bā】黎骚乱，警民互不信任是主要原因。据警方【fāng】称，内尔所驾驶的【de】黄色奔驰牌【pái】小【xiǎo】汽车为租【zū】赁车，该车曾多次违【wéi】反交【jiāo】通法规，因此两名摩【mó】托车【chē】警察决定截【jié】停【tíng】检查。

枪击发生致内【nèi】尔死亡后，警方【fāng】初步【bù】报告显然【rán】也有利于自己人。然【rán】而，这份【fèn】报告与网【wǎng】络流传的【de】视频显【xiǎn】然有冲突。

此外【wài】，内尔案还暗藏了种族【zú】冲突因【yīn】素。统【tǒng】计数据显【xiǎn】示，2017年以来，在类似案【àn】件中，遇【yù】难者多数是【shì】非【fēi】洲裔和阿拉【lā】伯裔【yì】。而路透【tòu】社援引当【dāng】地一名反【fǎn】种族歧视倡议者的【de】说法报道，内尔【ěr】是阿尔及利亚裔。不过【guò】，巴黎【lí】检方目前还没有公开死者身份。

目前，内尔的家人已经通【tōng】过律师表【biǎo】示，将对涉【shè】案警察提起故意杀【shā】人和伪造公文的指控【kòng】。但【dàn】在【zài】2022年【nián】的13起类【lèi】似案件中，只有【yǒu】5名警察被起诉，其他人均被【bèi】免【miǎn】于起诉，遭受惩罚的警察比例不足一半。就此【cǐ】来【lái】看，内尔【ěr】案的走向【xiàng】仍【réng】不明确。

▲法国民众在法国巴黎总统府爱丽舍宫前。图/新华社

郊区是法国警民冲突最严重地带

内尔案【àn】发生在【zài】巴黎郊区。而现在【zài】，城市郊区已经【jīng】成为法国警民【mín】冲突爆发最严重【chóng】的地带。

近年来【lái】，受欧盟和【hé】法国政策影响，向【xiàng】法国【guó】申【shēn】请避难的人【rén】数逐年增加。2017年申请人数已经突【tū】破10万人，到2019年【nián】向法国【guó】申请避难【nán】的人数就达【dá】到【dào】了【le】17.8万人。而且，这个【gè】数字还在继续增长。

法【fǎ】国难民、新移民通常在郊区集中居住，临时住【zhù】在城市中心【xīn】的【de】难民则经【jīng】常【cháng】遭遇【yù】暴力驱逐。法国城【chéng】郊巨大的发展差异，加【jiā】上原本存在的文化差异，致其【qí】屡屡成为【wéi】骚乱爆发的“策源【yuán】地”。而【ér】警方【fāng】的暴力和带【dài】有种【zhǒng】族【zú】主【zhǔ】义【yì】倾向的执【zhí】法，又进一步加剧了这【zhè】一紧张气氛。

早先法国国家科学【xué】研究【jiū】中【zhōng】心的一项研究【jiū】表明，黑人接受警察检查【chá】的【de】可能【néng】性【xìng】是白人【rén】的11.5倍，而阿拉伯裔接受检查的可能性是白【bái】人的7倍【bèi】。

2018年以来爆【bào】发的“黄【huáng】马甲”运动进一步营造了浓郁的民【mín】粹主义【yì】氛围，也让法国警察的【de】行【háng】为模式更【gèng】加极端【duān】。

此【cǐ】次内【nèi】尔【ěr】案发生后，巴黎【lí】警察【chá】总【zǒng】长洛【luò】朗·努内兹也说，涉案开【kāi】枪警察经【jīng】验【yàn】丰富，受到上【shàng】级信任，开枪【qiāng】举【jǔ】动“令人疑惑”。抛去尚待查实的【de】案件细节不谈，一名资深警察【chá】贸然开【kāi】枪，显然与巴黎郊【jiāo】区的警民对立关系这【zhè】个大背景不无关联。

▲当地时间9-21，警察在法国巴黎街头警戒。图/新华社

改革法国警察执法模式有点难

内尔事件【jiàn】发生后，除总统马克龙表态“不可【kě】原【yuán】谅”外，多名【míng】法国【guó】政【zhèng】党领导人都出来说了话。左翼政【zhèng】党“不屈法【fǎ】国”领【lǐng】导人【rén】梅朗【lǎng】雄就呼吁彻底【dǐ】改革警察队伍。

但是，要改【gǎi】革法国【guó】警察执法模式却很困难。因为，法国警察【chá】执法权的扩【kuò】张，是【shì】多种原因造【zào】就的。

2015年至2016年，法国本【běn】土接【jiē】连发生的恐怖袭击事件，警察是主【zhǔ】要袭击目标【biāo】。为此【cǐ】， 2016年的《乌尔沃斯法》扩大了警察和宪兵的使用武器权【quán】，同【tóng】年又紧急颁布【bù】法【fǎ】令，允许警察可以携【xié】带【dài】武器【qì】装备【bèi】下【xià】班。

2017年，法国通【tōng】过《公共安全法》，允许警察【chá】在处理反恐案件、面对特定法律诉讼时匿名。2018年“黄马【mǎ】甲”运动兴起后，许多警【jǐng】察【chá】担心暴【bào】露个【gè】人和家庭信息，越来越【yuè】多使用匿名执法【fǎ】，而法【fǎ】国【guó】近【jìn】年的司【sī】法改革【gé】又支持了这一【yī】做法【fǎ】。

到2021年，马克龙政【zhèng】府推出了《全面安全【quán】法【fǎ】》，事【shì】实【shí】上进一步扩大了【le】警察和【hé】宪兵的执法【fǎ】权限。

总体【tǐ】来看，法国警察执法权的扩大【dà】，已【yǐ】得到了【le】各【gè】类法【fǎ】律条款的支持【chí】。这固然说明了法国治安挑战趋【qū】于严峻【jun4】，但也【yě】让【ràng】改革警察执法权变【biàn】得极其困难——修法从来【lái】不是容易事【shì】。

值得【dé】注意的是，今年以来【lái】，马克龙加【jiā】快了推行【háng】延迟退休改革【gé】的力度【dù】，法国街头【tóu】运动【dòng】又有增加之势。在这种情况下，政【zhèng】府也【yě】需要警方鼎力支持。因此，政府方面几乎没有【yǒu】给【gěi】警方限权的【de】动力【lì】。

内尔事【shì】件闹大后【hòu】，绿【lǜ】党领袖玛丽娜·通德利耶说，“你能感觉【jiào】到我们的【de】警【jǐng】察正变【biàn】得像美国警【jǐng】察”。这不免让人联【lián】想起美国的【de】弗洛伊德案。

不过，这些【xiē】年来对于【yú】郊区骚乱和公关【guān】危机，法国政【zhèng】府和警方都积累了足够多的应对【duì】经验。因此【cǐ】，内尔事件虽然“让法国震【zhèn】动”，但恐怕不会【huì】发展成【chéng】美【měi】国弗洛伊德案那【nà】样的社会【huì】大【dà】动荡【dàng】。

撰稿 / 徐立凡（专栏作家）

编辑 / 何睿

校对 / 赵琳